第七百五十三章:所谓意义(1/ 2)
难道陆长荣是将自己当成里的主人公,自诩为堂吉诃德这样一个骑士。
世界是怪物吹奏的号角,那些怪物撑起了独属于他的不同世界,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披上了堂吉诃德的外皮,做着英勇而激烈的斗争。
他方才还骤停的呼吸,忽然有些急促,胸膛开始加速起伏。
于‘堂吉诃德’而言,他杀死的不是人,而是破坏这个世界的怪物。
他在用他的方式,用他自己的秩序和规则,维护着他所认为的和平。
所以这里所有的人偶!
江复庭突然想到第一个出现的人偶——应有兰。
那是第一个出现在双胞胎世界里,用精神和**上的折磨来摧残他们的人。
大概也是陆长荣眼中第一个定义为怪物的人。
所以她死了。
‘骑士’第一次在‘怪物’身上尝到了‘正义胜利’的甜头,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安然的享受于这种声张正义的感觉。
当然对于怪物的判定和要求,也随着日积月累变得更加过分和夸张,那是趋近于极端的,变态的,扭曲的,可以说是对怪物的过分苛刻。
如果有人在生活忤逆,违背着他个人的生活规则,那便是‘怪物’。
社会的规则在他的眼里不过是怪物自行圈定的游戏规则,为他所深深厌恶。
江复庭下意识的握起了拳头,这样一个人是非常典型的反 社会型人格。
他时时刻刻想破坏社会现有的生态链条,用他的个人行为评判独树一帜。
这个属于他自己的人偶展览,就是他在用自己的个人成果,在向世人炫耀,以此证明,他的所作所为是‘正义’。
老天没有收服他,法律没有惩判他,他和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依旧潇洒快活的在人群里辗转,寻找着新的‘怪物’。
江复庭回过身来,毫不避讳的直接对上他的视线。
陆长枯有些意外,但意外被他很快就压回下去。
江复庭不徐不疾的说:“你很了解这书。”
他非常克制,没有直接说:你了解到和这本书的主人公一样。
读者在看书时,总是上帝视角,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在一场充满革命的背景时代里,忽略了那场真正的阶级冲突,只拘泥于主人公充满可笑又滑稽的幻想里。
大概是他在孤立无援时,只身一人被扔进独属他个人的革命里面。
江复庭顿了顿,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从他平淡无波的眸子里,当场剥开那又厚又假的外表,将深藏不露的仇怨和肮脏挖出来。
他低沉地反问道:“虚幻的骑士,看到的怪物,有几分真假?”
真正的堂吉诃德在满足自己的骑士幻想时,误杀了多少人,又搅起了多少腥风血雨呢?
陆长枯用华丽外表隐藏的沉疴,被江复庭毫不留情的一语道穿。
虚伪的表面被快速戳破时,他脸上的云淡风轻顿时烟消云散,他敛着神色,略有阴沉的开口:“藏污纳垢的世界诞生的,当然都是怪物。”
随后看向另外两人,他有意引导道:“难道你们觉得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人,能有多干净?”
那两个人不明白
意有所指,只是浅显的理解字面意思,犹豫着缓慢摇头。
陆长枯的语气在他们态度的安抚下,稍微缓和了点:“看,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看来江同学更擅长站在趋利者的角度。”
“不过,也对。”他突然将矛盾一转:“你本来就是从资本里诞生的,你享受着污浊里暗藏的金子,有金子的人,当然怕自己的金子没有污浊可以掩盖,被人发现。”
江复庭没兴趣跟他争个所以然出来,随意回道:“陆学长,你偏激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根本没将他刚才那一席话,放在眼里。
陆长枯没从言语上得到心理的满足,但他也不是幼稚的小孩。
他忽然往前走了两步,越过他们,极为专注地看着介绍牌上的那一行字。
陆长枯一时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站着。
他站得很端正,身体笔直,不偏不倚地立在介绍牌的正中间。
江复庭看着他精致又端庄的背影,心头忽然浮起一种抓不着的仪式感。
陆长枯缓缓的开口,字正腔圆的声音像在低声朗读:“怪物总是会藏在你们看不到的角落,无处不在。而一往无前的勇士敢于直面并且冲破黑暗。”
江复庭这才发现,这种仪式感是从他的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他像一根钢铁,地基深入泥土几十丈,坚定的立在那时,稳如磐石。
边上的两个人就算再迟钝,也觉得他说的话有些不对味。
即使依旧听不懂究竟什么意思,但他的语气和此刻的氛围,就好像水壶里烧着的开水,咕噜咕噜的从底下冒出泡,气氛莫名其妙就变得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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