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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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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凤舞回来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9点。证明又到了晚上了,而我无缘无故的浪费了一天的时间,顺利逃离警察追捕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其实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否还在原来的城市,自从我被凤舞的麻醉枪击昏了之后,醒来就在这件奇怪的房间内,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这间屋子大概是凤舞的某个落脚点。门被反锁着,她出去了已经有三个多小时,我只能在这里干等。肚子饿得直叫,好容易等她回来,却见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大概是刚去买的,只不过用的是我的钱。

或者说我抢来的钱。

凤舞带回来了面包和牛肉干,我看着这些东西,笑着问她:“这里面没下毒吧?”

凤舞的脸色阴沉着,一把将我手中的面包给抢了过来,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喝了一口水:“哼,害怕就别吃!”

说真的,我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到现在来说很有些微妙,虽然不久之前我们曾经享受过激烈刺激的性爱交媾,但是现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心情回忆那段香火缘。况且她虽然解开了我的束缚,但是我觉得她依然没有完全信任我。

当然我也没有完全信任她,现在敌友不明的情况下,我对任何人都必须保持戒心,毕竟对一个死里逃生不止一次的人来说,小心无大错。

“你说你暴露了身份,那你知不知道究竟是在那之前还是之后?”

“我怎麽知道,不过应该是之后啊。在那之前我觉得没有出过任何纰漏,而且张朝平一直表现的很信任我,我的身份没理由泄露出去啊。”

“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我真的对她感到难以捉摸,这个女人究竟是自己人还是张朝平的人,她现在究竟是在演戏还是说的真的?

如果是演戏的话,她必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麽,但是我没什麽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让她看上。她会不会是个双面间谍?我的眼睛注视着她的表情,想从上面挖出点东西来。

“没有了,只有A先生知道我的身份。当然这不排除有人通过我的表现判断出这一点。”说着凤舞也在用锐利的目光剜着我的神经。

说真的我当时在拿到VIP卡的时候确实有想到过张朝平身边有被安插内线的可能,但是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说的一切都合理,只不过已经没人能够证明而已。

“会不会是你和组织联络的时候无意中被他发现了?”

“不可能,我从打入他身边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再和组织联络过。他不可能通过这种途径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和A先生是单线联系。”凤舞的话直接将我的思路封死。

“OK,那麽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是那个箱子了,那个该死的破箱子是个关键!那个箱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你难道不知道?”凤舞看着我的眼神之中带着怀疑,我们之间的戒心依旧没有消除。这对我们两个人都没好处,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同心协力,当然前提条件是凤舞说的是实话,关于这点我没有十足地把握,她估计也是一样。

我们之间只能互相试探着逐步摸清对方的底牌。

“你为什麽总要怀疑我呢?我有什麽条件去偷梁换柱还那个箱子?我要那个箱子有什麽用?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行动过,倒是你有很大的机会!”

我们的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先前的争吵上去了。

“假如我是张朝平的人,早就一枪把你给崩了!”凤舞气哼哼的猛地一敦纯净水瓶子。

“OK,我觉得我们再这麽不停的吵下去实在是没什麽意义。好吧,现在咱们开诚布公的把所有的情况都摆出来吧。现在咱们面临着几种情况:1、你是张朝平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箱子还在张朝平手中,那麽你没必要在这里跟我废话,直接杀了我就行了。除非我身上还有什麽我自己不知道的重大价值。”

“我倒是很想杀了你,但是不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我还是能够忍耐的。”

凤舞的话透着赤裸裸的杀气,这个女人连枪都有,估计宰人这种事情也是能干的出来的。

“好吧,这一条可以暂时排除。2、就是你是自己人,正因为张朝平的箱子没了,他才会发觉身边藏着内奸,从而顺藤摸瓜查到你的身上。也就是说张朝平在没有提前识破你的前提下,如果箱子不丢,他就不会发现你。”

“这说明张朝平的箱子确实是丢了。”我自言自语分析了一堆,发觉还是有些摸不着头绪。

“如果你是内奸,这件事就很好解释了。”凤舞冷冷得说。

“什麽?这是什麽话?我为什麽要当内奸?如果我是内奸,张朝平只怕早就派人来把A先生他们一网打尽了,机会大把的,又何必等到现在?”

“因为他要靠你来帮他找出我的存在,如果提早动手,就算是A先生他们全都被干掉,但是我这个内线却能保存下来。你利用这次行动帮他甄别出我,然后从容的一一收拾,永绝后患,这个计划确实很有可行性。”

“我……这……”我突然觉得凤舞说的很是合理,一时语塞。

“但是为什麽,总要有个动机吧!我为什麽这麽做?!”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也许是钱,也许是什麽别的,都有可能。人这种生物本来就是很容易背叛的,也许你被他收买了,也许是别的使你不得不这麽做。听说你家里出事了,你老婆失踪了,也许她落在了张朝平的手中,使你不得不出卖A先生他们。”

“什麽?这……”我突然发觉了这还真是他妈的满合理的,难道家里那件凶案并不是巧合,难道是专门为了陷害我而设计好的?!

究竟是什麽人在陷害我?

“这不对,绝对是不对劲!我是在从那边回家之后才碰上的这个血案,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你老婆也并不在家对吧,你只是打过她的电话,但是并没有见过她。也许她那时候就已经落在张朝平的手中了呢?”

“等等!等等!不管是我是内奸还是你是内奸,箱子都只可能在张朝平的手里。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你为什麽刚才抓着我问箱子在哪儿?如果你确定我是内奸,那你应该知道真的箱子还在张朝平那儿,怎麽可能在我的手里?”

“还有,你究竟是怎麽知道那个箱子被调包的事情?你没理由知道的。张朝平丢了箱子,正常情况下你应该认为那是A先生得到了,就算是A先生死了,你也应该认为是组织得到了,你却在问我要,这究竟是为什麽?”

凤舞的脸色沉静似水。

我猛然醒悟:“你是不是已经和组织的人碰过面了?你的伤……”

“A先生说得没错,你这小子果然很聪明。”凤舞的脸贴近了我,“其实这件事完了之后我就知道肯定会暴露身份,于是抢在张朝平动我之前就撤退了。我身上的伤有一处是张朝平留下的,但是另两处是组织的人送的。”

“难道你也被他们认为……”

“没错,我撤退之后,联系A先生联系不上。于是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联络组织,结果等来的是组织的抓捕。”凤舞咬着牙,显然那段经历很不愉快。

“那时我才知道A先生出事了。而这个小组活着的人嫌疑最大。”

“你独力逃脱了?不简单啊。刚才我发觉你握枪瞄准的姿势很专业,还有你的身手很敏捷,你究竟是什麽人?”我对凤舞的身份产生了一丝怀疑,按理说A先生不可能训练她暴力技巧,除非这是她先前就会的技能。

凤舞没理会我的试探。

“组织并没有收到真正的货,他们认为有人半途偷梁换柱了。所有经手的人都要据调查。A先生他们死了,只剩下了我和你,他们认为不是你就是我,或者是我们俩联手的。我知道我自己没有,所以就只有你了。”

“你认为是我偷梁换柱,把真正的货给弄走了?我有那麽大的能耐吗?”

“谁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人什麽事情做不出来?”

“那箱子里的货物很值钱吗?究竟是什麽?”

“不知道,但是隐约听张朝平说起过,那箱子里的东西值八位数。”

上千万?!就那一个小小的箱子?我当时就傻了,上千万哪,这对我这个小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见识到的天文数字。

我最多就见识过八十万,不过是负债的金额。

凤舞淡淡的加了一句:“我说的是欧元。”

我当时就要懵了,那岂不是换成人民币金额达到上亿,那里面究竟是什麽东西?太可怕了!就那一个小小的箱子里装的东西价值上千万欧元?是钻石?还是什麽绝世的珍宝。

等等,她为什麽要强调是欧元?

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箱子是要运往国外的?欧洲?要不然为什麽特意用欧元来计价?难道是走私?

“难道张朝平的下家是外国人?欧洲来的?”

“这我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否则没必要用欧元计价。如果真的有人愿意出上千万欧元来买这个箱子里的货物,那笔巨款足以让任何人心生叛逆。”

“但是我并不知道那箱子里究竟是什麽。”我大声说道:“我这是头一次听你这样说起。”

“是吗?”凤舞明显不信。

“等等,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张朝平私吞了这笔货,然后要我们当替罪羊呢。”我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你是说……”凤舞显然没考虑过这个方面。“张朝平不过是个高层干部,但他还不是老大,他只是全权负责此事而已。他敢吞他们老大的货?”

“你说的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上亿元摆在我面前,杀头的买卖我也干了。”

我的脑子里好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麽线索一样,先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总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现在突然抓住了。

“但是这似乎不太可能啊,除非张朝平一开始就识破了我们的计划,如果你和我不是内奸的话,那他究竟是怎麽识破的?难道他是神?”

“内奸另有其人,当初和我一起行动的B女士你忘了?她也是有可能判断出你身份的人,而且她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内奸?”

“她没死?”凤舞皱了皱眉。

“这我不清楚,但是A先生他们遭到袭击的时候,她并不在场。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觉得这一切更加的合理了。

“你有什麽证据吗?我怎麽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释放的烟雾?”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现在B女士没有出现,我凭什麽不能怀疑她?”我眼珠转了转,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有些事情显得很不合理。”

“你说不合理是什麽意思?”

“那天晚上我被A先生叫去的时候,遭到了张朝平派来的杀手的袭击。结果在场的组织成员除了我以外全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对,只有你活着。”凤舞的眼神之中带着嘲讽。

“麻烦你听我说重点,我当时心慌意乱只顾逃命,有些事情没想那麽多。但是后来我觉得张朝平手下的行动很是古怪。”

“哪里古怪?”

“嗯,就拿我和那群地痞起冲突的事情说吧。全过程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对,我当时也在附近。你在大街上一闹,我就注意到你了。后来就一直跟着你,你一点都没有发觉。”凤舞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我的钱被他们偷了,等我制服了那个小子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什麽?”

凤舞似乎听出来了点毛病,“你是说……”

“我的钱被偷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先把钱要回来。而且你抓住我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先逼问箱子的下落。这才是东西丢了的人的正常反应,对不对?”

“但是张朝平派来的杀手直接就是下了杀手了,是吧。”凤舞有些明白了。

“没错,他们连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是开枪。好像他们的目的不是找回箱子,而是前来杀人的一样。如果那个箱子那麽贵重,张朝平的正常反应是应该抓住我们,拷问出箱子的具体下落,然后再杀。现在他把人都杀光了,还有谁能告诉他箱子的下落呢?除非他根本不关心这件事,那就证明他原本就知道。”

“而且,奇怪的是,当时在场的人都挂了。只有我逃生,没有另外的组织的人在现场,组织的人是怎麽知道A先生他们出事儿了呢?”

凤舞给我这一连串的分析说的陷入了沉思。

“当时我知道A先生他们出事,是因为组织的人给我出示了一些照片,就是当时的凶杀现场的照片。是数码照,是从网上发到A先生的邮箱里的。组织经过检验说那不是合成的,全都是真的照片。”

“A先生的邮箱?”

“对,他一出事之后,组织就派人检查了他的一切,在电子邮箱里发现了那些照片。显然是那些杀手知道组织会检查那里。”

“对,他们不可能把尸体留在哪儿让警察去处理的,所以用这种方式通知组织。让他们注意上我这个幸存者,然后他也假装箱子丢了,因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凶杀的过程。他甚至可以跟他的上司们编造一套谎话,说经过他的调查,发现是我杀了我所有的组员,然后拿着箱子跑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然后他趁机去搞别的事。”

凤舞想了半天点了点头,但是脸色仍然不豫:“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是只是你的推测。”

“别傻了,我们俩现在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组织在追捕我们,张朝平在追杀我们。对了还有警察也在抓我,这事可不是好玩的。”

“我知道,但是要证明你说的话只有一个方法。”

“什麽?”

“就是找到张朝平,如果那个箱子真的还在他手里的话,咱们就再偷一次。

这样就能证明我们的清白。如果没有的话,我只能认为是你在撒谎。“

“你说什麽?我靠你疯了?!”我当时就被凤舞这个疯狂的计划吓住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你现在说让我们回去?就凭咱们两个?你忘了张朝平差点杀了你?你这还想回去送死!?”

“怎麽?你不敢去?”

“废话,打死我也不去!我可没兴趣再做这种找死的事。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逃的远远的,让他们找不着。我管他们什麽冤枉我不冤枉我的,反正他们两边都不是什麽好鸟!”

“那你就甘心被他们一直这麽冤枉着?就算你跑了,他们也不可能放松对你的寻找的。”

“我管他那麽多!反正我过这种鬼日子也已经过得够了。我早就不想干了。

就算我洗脱了冤枉,说不定还是被他们控制着干这干那,现在这情形正好,我不干了!“

“那你老婆呢?她现在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也许她落在张朝平的手里也说不定。她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吗?”

“她背着我和那几个男人鬼混,给我戴绿帽子,我宰了她的心都有,她死了更好!”我说的斩钉截铁,恨意十足。

“是吗?那你和我之间的事情算是怎麽回事呢?你忘了你和我还做过爱。”

凤舞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那怎麽一样,我和你之间是迫不得已,逢场作戏而已。那能她一样麽?”

“你别废话了,你必须和我一起去。否则我只能认为你心虚。”凤舞说的同样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蕴含的杀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吧好吧,我同意,行了吧!”我无奈。

“你说的哦,你要是敢反悔或者动什麽歪脑筋,我能找到你第一次也就能找到你第二次,我对找人很在行。下次被我找着,我就不会和你有这麽多废话好讲了!”

************

夜晚,我怎麽也睡不着。

一来是这间房子不通风,实在是太过闷热。二来是被麻醉针射的昏迷了那麽久,睡也睡饱了。况且现在的心情根本不容我睡觉。

我绝对不想和凤舞去找张朝平算账,那是自寻死路。

但是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是个危险分子,我又不敢不答应。当她拿着枪指着我的头的时候,她的呼吸几乎和平时一样,手非常稳定,那种感觉就像雷达锁定了你一样,让你有种无路可逃的感觉。

只有那种成天拿着枪的专业枪手才有这种稳定的功夫。

这个女人以前究竟是干什麽的?难道是职业杀手?她的身体上似乎有种熟悉的气氛,难道以前也是当兵的?没听说过女兵里面有这麽厉害的又这麽漂亮的。

和她在一起太危险了,我还是得想办法逃跑。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着在房间另一侧睡着的凤舞。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觉得她应该是睡着了。而那道门是上了锁的,钥匙应该就在凤舞身上。也许我有机会夺下她的枪,毕竟我是个男的。

我悄悄的坐了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

但是这女人的敏感程度超乎我的想象,我的脚刚沾地,她就醒了。

“你起来干什麽?”凤舞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而我则是她的猎物。

“我……我想解手……”我用了一个非常老套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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